美对华“301”调查条款已失效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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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宣布，应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申请，启动对华清洁能源有关政策和措施的301调查。该项调查可能对中国风能、太阳能、高效电池和新能源汽车行业造成较大影响。昨日，中国机电商会与相关行业内主营企业发表联合声明，称美方这一行为“不负责任”，是“典型的贸易保护主义”，并将竭尽全力为中国政府的应对提供支持。

　　按照301条款的规定，在接下来的90天当中，USTR将通过与申诉组织协商，举行听证会等方式收集证据，展开调查，同时也验证和改进各项诉讼请求。90天后，美国政府可以直接与中国相关部门与产业展开双边协商，也可以申请启动WTO内部的争端解决机制，进入“协商”程序。根据WTO的规定，60天的协商期结束后将会视协商结果决定是否成立争端解决小组，采取包括对中国产绿色产品实施高关税、配额以及中止中美能源合作项目等反制举措。

　　纵观整个事情的进展，USTR接受申请的时间很值得人玩味。

　　美国钢铁工人协会于9月9日向USTR递交了申请。按照规定，USTR可在接收请求45天之内即最迟10月25日决定是否展开调查。但USTR却提前十天于10月15日做出正式调查的决定。当天，美国财政部也正好决定再次推迟半年报告，将是否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的悬念置于G20之后。

　　我们似乎可以认为奥巴马政府展开对中国清洁能源技术的调查以及推迟发布报告为其在中期选举之际，规避国内批评同时施压中国的“一进一退”之策。但同时也应该清醒地看到，在美国国内贸易保护主义高涨的背景之下，中美在绿色产业领域由合作为主至冲突增多将成为长期影响中美经贸关系的不稳定因素。

　　9月28日，在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递交申请20天后，180多名美国国会议员发表公开信，敦促奥巴马反击中国通过“不公平”的手段主导全球清洁能源产业。信中说，中国清洁能源产业的行为，与货币政策一道已经对美国的绿色产业发展和贸易平衡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在这些议员中带头的就是众院筹款委员会主席莱文，该委员会在24日通过了《汇率改革促进公平贸易法案》修正案，使美商务部能在特定条件下把所谓“货币低估”行为视为出口补贴。

　　近年以来，随着汇率、贸易以及知识产权等议题迟迟不到解决，中美在绿色产业领域的合作一直被视为双边关系当中为数不多的亮点，也成为奥巴马对华政策的一大基石。今年中美SED期间，包括美国国务卿希拉克，财政部长盖特纳与商务部长骆家辉等高官纷纷访问在华的中美技术合作中心，象征意味颇为浓厚。

　　但事实上，美国商界与政府对于中国绿色产业的不满由来已有。在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长达5800页的申诉书当中列明了几大重点冲突领域：出口补贴，歧视性的法律法规，强迫进行技术转让，以及限制美方获得低碳产品原料的稀土资源等，涵盖了贸易壁垒、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等中美经贸关系的顽疾。

　　从宏观角度上来说，虽然全球气候谈判的格局令人失望，但中美两国均将绿色低碳产业的发展作为拉动本国经济增长以及吸收就业的重要力量。随着奥巴马政府将增加“出口”上升到国家战略的层面，中美两国将不可避免激烈竞争的局面。而绿色产业自成为了美国国内贸易保护势力的新目标。

　　这次奥巴马政府批准进行301调查也出乎了一些美国国内分析人士的预料。因为这一条款看上去是打击范围更大，更为强势甚至有些专断的条款。该法当中明确规定，美国政府不必等待WTO的决定可以单方面采取强硬措施。

　　但也正因为这种强烈的政治色彩，该条款在实际操作中鲜少使用。在WTO解决贸易纠纷的机制相对更有效的背景之下，301条款有些形同虚设。不过美国政府一直没有放弃这一最后的“杀手锏”。301条款在1990年失效后，美国各届政府通过行政命令的方式反复重新激活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当然有理由相信，USTR这次对中国绿色产业发起的进攻不会向最差的方向进展，中美双方在这一产业当中密切的经贸关系是最好的保证。中国海关出口数据显示，2010年1-8月份，中国对美国出口太阳能电池板的出口当中75%为加工贸易，这意味着中国企业主要赚取加工费，绝大部分的利益还是由美国企业获得。而在USTR90天的调查期当中，将会征询更多美国私人企业的产业意见，如何让美方的利益相关方充分表达意见进而影响美政府决策将成为下一步工作的重点。